星期五, 5月 20, 2005

59. 背姓棄祖(二)

在醫院第二次手術後,醫生建議我練習下床走路,才不致引起肌肉萎縮,而變成終身殘障。

我由家人推輪椅到醫院一樓大廳,然後,改換拐杖學著自己站立並緩緩步行。當我剛從輪椅上自己掙扎著站立起來時,突然贏面跑來一個莽莽撞撞的大男生,以非常快的速度向我狂奔過來,我因為兩腳寸步難行,無法躲閃,便在一聲慘叫後,被撞倒在地上,而暈厥不省人事。

我醒來時,已躺在我的病床上。家人說我昏迷了好多個鐘頭,現在總算清醒了,而大家也都放了心。

病床邊,站立著一位六十左右的陌生男子,我問:「他是誰?」

家人說這人正是撞昏我的那位莽撞男子,他來道歉並表示關心。這位陌生人再三向我說對不起,並告訴我說:
「我最後一個兒子,也是現再僅剩的一個孩子,今天出大車禍,正在緊急搶救,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所以,我跑得很急,人也很亂,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人。」

我問:
「您有過多少孩子?」

他說:
「我原本生了四個男孩。前三個都在二十四歲左右,一個接一個死了。老大剛上船實習當船員,沒幾個月就落海而死了。老二當警員,執行臨檢時,被歹徒用槍打死了。老三服役時,突然死了,真正理由不清楚。現在只剩這個孩子,這是最後一個希望,也是僅有的一炷香火。」

我又問:
「先生貴姓?」答:「敝姓何!」

我還沒聽明白,便感覺整個病房天旋地轉,我眼前的景物全在大圓圈裡繞個不停,我支撐不住,又暈厥了。

醒來時,醫生和護士們正忙著急救。

我很累,有氣無力的告訴他們,我好了,沒事了。

我忽然想起我剛剛不是請問對方貴姓嗎?那位先生不是說他姓何嗎?

我說:
「這位先生,您的祖先剛剛在我夢裡告訴我,您家不姓何,您們家大大小小都應該姓鄭,如果不趕快把姓改正過來,這姓鄭的祖先會把您們家的孩子,一個接一個抓走,一個也不會活。」

對方聽了,以為我昏頭昏腦,還沒清醒過來,所說的全是「昏言昏語」,根本不值得他理睬,什麼話也沒說,只打聲招呼,道個再見就走了。

大約隔了三天吧。這撞昏我的陌生男子,帶了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伯伯一齊來,據說是來探望他們在加護病房中的寶貝孫子。我說:
「老伯伯,您也姓何嗎?」

對方很生氣的頂我:
「我不姓何,姓什麼?」

我說:
「神告訴我:您姓鄭!」

這老伯伯非常生氣。他說:「我自己姓什麼還要妳這外人來教訓我?難道我活的七老八十,竟然連自己姓什麼都不清楚嗎?」

我說:
「改不改都可以,可憐的是您這孫子,會死得很冤枉,還有您這兒子,會從此絕子絕孫,斷了香火。」

這老伯伯看我這般嚴肅認真,終於愣住了。他也問過大夫護士,知道我不是江湖術士,逐漸有點相信了。

這老伯伯在他兒子和媳婦的哀求下,決定回去一趟出生地,深入瞭解他自己的身世。他先回育幼院,找尋他當年的出生資料,在申辦入山證,回深山中的父母老家。

他請求那山的管理單位協助他明察暗訪。赫然在日本政府留下的檔案資料裡找到了好幾頁令人驚訝不已的可怕資料。

他的生父姓鄭,與他生母同在這座深山裡當木材砍伐工人,他三歲時,他生父在砍伐巨木時,不小心被倒下的巨木壓死。他的生母在無依無靠下,後來又與另依木材砍伐工人結婚,並辦了戶口。這位砍伐工人姓何,也是他的繼父。這姓何的,是名煙毒犯,?躲避追捕,持假證件遁入深山內充當木材砍伐工人,所以,這姓何的戶口也是假的。

據日本政府留下的資料,這姓何的煙毒犯因吸毒太重,不能生育,也沒生下半個孩子。大約在這老伯伯六歲時,這姓何的煙毒犯被捕,連他生母也被株連,一齊被處死。

這老伯伯一生十分可憐,六歲就成了孤兒,而他的兒子也因幼年太苦,沒有讀什麼書,而顛顛簸簸,坎坎坷坷,非常悲慘。

我說:
「該姓的姓,要趕快姓,不該姓的姓,要趕快改!這樣整個人生才會有好的轉機和生機!」

我四十天後正式出院。這四十天中,我雖然是個近乎殘障的廢人,但我也幫助了一個悲慘的家庭獲得重生,甚至拯救了一位青年人的一生,使他從鬼門關活了過來。古人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是,對我這罹患絕症的患者而言,這救人一命所造的七級浮屠,是否能救我自己一命?

出院前,這家人來醫院與我道別。

這撞昏我的陌生人兩眼紅腫地哭著告訴我:
「如果早十年能遇見妳,我的三個孩子就不會冤枉死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能奈何!

★ 當你快樂時,看看雲吧,雲告訴你,歡樂易逝;
當你憂愁時,看看雲吧,雲告訴你,一切都會過去。★

58. 平安的天課

繳過天課的錢,才能買到平安。所謂天課,是把自己所賺的錢,捐出十分之ㄧ來幫助別人,或救濟貧病苦難。只有繳過天課的錢,才叫做錢,才能用來購物、置產、或生活,也才會有真正的平安和真正的幸福。譬如:買房屋、搭車船飛機、購交通工具等等,都不宜忘記應繳之天課,這是平安的最佳保險。若虧欠天課,必有天譴,這是無法逆料的禍源,千萬別掉以輕心。一句話:您施捨過一萬,才有資格買十萬的房屋。您施捨過一千,才有資格花一萬。這種錢沒有副作用,也沒有後遺症。

您有痛苦嗎?您是否漏了平安的天課?想補破網嗎?治標是天課,治本也是天課。

星期一, 5月 09, 2005

57. 背姓棄祖(一)

要長命百歲,不可背姓棄祖。

所謂背姓棄祖,就是該姓人家的姓,而不姓,該拜人家的祖先,而不拜。比較常見的例子是本地人的招贅。女方因為沒有生育男丁,招贅男子來入贅,約定來日所生的兒女,雙方各分一半,是為抽豬母稅。但大多數的男人,都對入贅引以為恥,或怕顏面無光,而半路反悔,甚至連該繼承女方姓氏與祖宗牌位香火等等,都一概死不認帳。有位大學教授,三個孩子在美國上大學,暑假約齊兄弟一道回台灣,不料,卻在下桃園國際機場時,搭乘計程車要回家途中,在高速公路上發生嚴重車禍,而全部被撞死在車內。

這位大學教授很痛苦,託我的客戶來問我原因,因為他認為自己從未做過任何缺德的事,也不曾做過見不得人的惡行劣舉。

我是嚴重的貧血絕症患者,時常暈厥休克,而進出陰間世界。我說:我如果碰巧能查出答案,我再託我的客戶轉告他。

大約一個多月後,他自己親身來我辦公室,而我剛好暈眩無法站立,躺在床上由醫護人員進行急救。我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這教授的身影,也看到了他的親人在他左右,正爭爭吵吵,原來,他的姓氏有問題。

他姓廖,但他不姓廖,他應該姓賴。他的爺爺被他奶奶招贅,答應第一個兒子歸女方,第二個歸男方,依序公平分配,這是招贅的通例。豈奈,結婚後他們只生了一個兒子,再也沒有男丁,男方父母堅持先歸男方所有,如再有喜,才歸女方。後來,除了這兒子外,一直再也沒有生出半個男丁,所以,女方便絕子絕孫了。

女方父母很不甘心,便一狀告進法院,可是官司纏訟多年,仍沒下文。

數十年後,這兒子又生了兒子,就是這位教授和他的兄弟。但他們這一代也沒人姓他們奶奶家的姓,現在,他和他的兄弟又生了兒子,也沒有半個人去姓他們奶奶家的姓。這公平嗎?招贅時,立誓說男女方各分一半,而今,一大堆全是男方的香火,而女方卻半個子孫也沒有,任其祖先飢寒交迫,連個祭拜燒香的,都分不到。

第一代是 他爺爺 約定兒孫兩姓彼此各半
第二代是 他父親 歸男方
第三代是 他和他兄弟 全歸男方
第四代是 他和他兄弟的兒子 全歸男方

這樣大小通吃,使招贅男方入贅的女方,從此絕子絕孫,想想:女方的歷代祖先,怎有可能不會不平不滿呢?

兩姓在陰間打官司,陽間吃人的,在陰間一定吃癟,所以,這教授的男方祖先輸了,除了賠女方當得的配額外,也該還女方該得的公道。然而,陽間的人根本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因此,兒女一個接一個被對方給抓走了,還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我告訴那教授,下次再生的孩子,一定要姓賴,也就是當初他奶奶一方的姓,這樣孩子才會活。他說,他兄弟也一樣,養一個死一個,幾乎下一代全夭折了。

目前,這件事還沒解決,因為已經隔了那麼多代,要如何去讓自己的孩子,能姓到年代已經十分久遠的奶奶的姓呢?

★★★★★★★★

您知道,您有多少祖先嗎?

如果您已第三十代,您的祖先便有2的30次方,請算算總數有多少人?(約十億七千萬人)所以,每一方在陰間的親人,都一定比陽間的多很多,而父方與母方各一半,這兩造打起官司來,你可知道到底各有多少人馬嗎?請別不當一回事。

我的朋友有不少人就?這事,而一個接一個,不明不白地冤枉死了。

56. 和平共存

張先生是台北有數的一家著名建設公司的總經理,蓋了好幾座大樓,也賺進很多錢。

他開了一部上千萬的世界名車,很神氣,有很威風。有一次,他開車回家,經過平交道,突然車子熄火了,就不偏不倚地卡在平交道中間,他和司機怎麼推都推不動,好是緊張。?了擔心被火車撞上,鄰近商家的人,全被請出來幫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他的車子推出平交道,而這時不遠處,火車已嗚嗚地疾駛過來,真是好險!

大約隔了一週,他剛換過的新車,又一樣地再同一地點,卡在平交道上,熄火了,怎麼推也推不動。最後,還是仰賴鄰近商家的大大小小,一齊合力把他的新車推出平交道,而火車也間不容髮地疾駛而過。張先生可真嚇得一身冷汗。

這樣,又隔了一週,他又換了更高級的轎車。但好不了多少,又在同一地點熄火,卡住了,怎麼推也推不動,這次,仍然集合路人、鄰近商家的人,大家同心協力,總算僥倖地又逃過一劫。

張先生很害怕,因為這平交道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於是,他請他高中時代的同學帶他來辦公室見我,他邊說邊顫抖,似乎已經驚嚇過度。

我雖然開的是國際法律事務所,但很多董事長都知道我從出生便罹患有很嚴重的貧血絕症,時常死去活來,而昏迷不醒人事。他們都覺得我是屢屢進出陰間的人,可以看到他們所看不到的另一個世界,特別是我十一歲時,死了一次又復活,而三十六歲時,成了植物人,在昏迷中躺了十一個月。

我在陰間碰到過一些人,他們問候我,而我也問後他們。我清醒後,?這些人著急,每每想盡辦法來提醒這些靈魂已進入陰間,而人卻還在陽間的活死人,希望他們能逃過生死劫。很多董事長或多或少幫我與這些活死人聯繫,都很驚訝我所說的死因和死期竟然絲毫不爽。但能聽得進這種不科學的鬼話的人畢竟不多,因此能獲救的也很少。

張先生的高中同學是我的客戶,知道我是陰間路上的常客。於是,帶他來問我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好幾次差點死在平交道上。我把張先生的出生年月日和地址、電話寫了下來。當我再度貧血過度而暈厥時,我或許會進入另一個世界,問問看是否有人與張先生有所過節。

一個月後,我請我那客戶把張先生約來辦公室。我告訴他,有一對老公老婆很生氣,因為張先生挖掉了他們的家,把他倆的骨頭當垃圾倒掉了。我把老公老婆的家告訴張先生。

張先生恍然大悟地一聲:「哇!知道了。」

原來,張先生蓋大樓時,興建了一座溫水游泳池,那時,挖地基時,挖出了三、四座古墳,由於年代太過久遠,無人認領,只好把這些骨頭打包,交給垃圾隊給拿出去丟了。

我說:「陰間的人,有陰間的想法,我們要與他們和平共存,不要去惹他們,因為我們看不到他們,而他們卻把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我希望張先生與陰間的這對老公老婆和解,以免彼此結仇。但張先生竟然一陣哈哈大笑:
「這是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坦白告訴妳,我現在已移民美國德州,開了一家現代化的科學儀器公司,接觸的全是美國一流的現代科學家,我哪會相信這種不科學的鬼話呢?」

我知道我再講也沒有用。

七天後,我的客戶告訴我,張先生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問我有什麼要交代的?我說:
「既然不信,說再多也沒用。不過,我仍然堅持陰陽界要和解,不要結仇,而且一定要和睦合諧地和平共存。」

我又說:
「那老公老婆很生氣,決定這一週內想辦法收拾這位張先生,所以,還是暫時不要回美國,等彼此和解了,再走,以免萬一有了三長兩短,就不太好了。」

當天下午五點左右,這位張先生約我在忠孝東路見面,他很不高興地說:「我人在美國德州,有種的話,叫那老公老婆,飄洋過海,來美國找我算帳好了!」

我知道我這些話,全是無憑無據的鬼話,面對生活在高科技美國的現代科學人,又能有什麼用?

第二天,張先生回美國了。我的客戶說那張先生臨走還嘲笑我很沒知識,他很不理解,我讀了那麼高的學歷,到底讀到三重哪處糞坑裡去了!

大約張先生出國後的第四天吧!我那客戶待那張先生的母親到我辦公室來見我,老人家哭得很傷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那客戶是電腦公司的大董事長。他也哭了。過了好一陣子,我那客戶終於哽哽咽咽地說:
「張先先在回德州的高速公路上,撞車死了,一家都在車子上。」

我聽了,差點休克:?什麼會這樣慘呢?

張先生的母親?了這件車禍,後來一直臥病在床,今年春節前後,也走了。

想長命百歲,一定要與陰間的人,和睦、和諧地和平共處。別以為您很科學,畢竟除了我們這個科學的世界,還存在有另一個不科學的世界,您若惹上了,您那些科學,都會變得很不科學。

附註:
老公老婆希望讓張先生「車撞車」而慘死,所以,讓張先生的座車熄火卡在平交道上。但我期期以為不可,因為張先生的座車很大,很堅固,是有名的歐洲車,如果火車撞上這部高級轎車,火車必會脫軌出事,無辜的乘客也會死傷,實在太過殘忍。何況,張先生一看到轎車卡在平交道上,便馬上棄車而逃,火車根本撞不到他,這樣不該死的死了,而該死的卻反倒一點傷也沒有,真的不會觸犯天條嗎?
老公老婆聽了。認為不無道理,便改讓張先生在高速公路「車撞車」而七孔流血而死。老公老婆說,他們是跟隨張先生一起前往美國,一直沒離開過半步。

☆ 洪自誠先生曰:
遇人痴迷處,出一言提醒之,遇人急難處,出一言解救之,亦是無量功德 ☆

星期五, 5月 06, 2005

55. 天律與定數

民國七十九年的夏天,我的朋友楊先生,娶了二媳婦,並在松山中坡南路購置了一棟房屋,據說這是他二媳婦的嫁?。

楊先生一直邀請我去參觀他的新房子,因為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擁有自己的窩,他很高興。

我罹患有先天性嚴重貧血症,身體沒有保存體溫的能力,而且動不動就暈倒,很令人束手無策,所以,我很少出門,一來怕給家人添麻煩,二來不願意驚擾四周的親朋好友。

楊先生好希望我能到場,實地幫他瞭解一下這新房子的陽宅格局,可是,我根本不是什麼堪輿專家,一點也不懂什麼地理風水,即使我到了現場,一看再看,我想我又真能看出什麼端倪呢?所以,我推辭又推辭,始終覺得能儘量不去比較好。

不料,楊生生請他的一大堆朋友,到我家來強拉我出門。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由二位家人陪同,跟隨他們上路。

到了中坡南路新宅的門口,我已上氣不接下氣,實在走不動了。哪知,楊先生已在門口招呼我們。大家想,既已到了,乾脆不用休息了,就直接進去裡邊坐吧!豈奈,我的身體已經累到寸步難行,好想就地先停下來休息。

大家扶著我,終於,把我扶進楊先生客廳的沙發上。突然,我全身發冷,開始顫抖不停。真奇怪,這裡怎麼會這般陰呢?我連牙齒都上下打顫,楊先生一看情形不對,趕忙去找電熱器,但我已等不及地休克了。

我自己一個人,飄飄渺渺,似乎置身在一處又黑又暗的陌生地方,我沒來過,也沒看到半個人可以問,我很害怕。這時,隱隱約約地聽到有個聲音:「文曲星君快要到了,大家準備出來迎接」。我想:今天好巧,怎麼會碰上文曲星君呢?我從沒看過天上的神到底長什麼個樣子,很好奇,特別是在這沒有半個人的黑暗地方,要真有個什麼文曲星君,那不就得救了。我倒想湊他一陣熱鬧,看看文曲星君的風采。

時間過得好慢,一分一秒,滴滴答答,簡直比一年還難熬。果然,逐漸有了一陣說話的嘈雜聲,你一句,我一句,可是我卻害怕到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

又過了很久很久,一群人出現了。我想問問他們,究竟這是什麼地方。便慢慢地向前走上去,我很小心,因為當下的情況,太過神秘,也太過恐怖,實在令人吉凶不明,敵友難分。

這時,為首的一人,一看我靠近他們,也向著我走過來:
「原來是文曲星君駕到,失禮!失禮!」

我回頭向後看,除了我孤零零地一個人,哪有什麼文曲星君?我說:
「先生,您認錯人了啦!」

對方搖搖手:
「沒錯,文曲星君啊!我們迎接的是您!」

我說:
「可是,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家庭主婦,是很平凡很平凡的人,怎會是什麼星君呢?」

對方說:
「文曲星君啊!您有所不知,且請先進裡面小坐,再容下官?您慢慢解釋!」

我不知?什麼眼睛突然一亮,發覺置身在一處很莊嚴的神殿裡,剛剛那個人坐在正中,我坐在他的左側,神殿四周,滿滿的坐著很多人,有大官,也有小官。有文的,也有武的。

「到底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是地府!」答。

「我是不是死了?」我又問。

對方點了點頭。

我不禁放聲大哭。我只應朋友之邀,來參觀他的新房子,竟然這樣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我好冤枉呀!我好無辜呦!

「文曲星君呀!請別傷心。我們只是有事請您來地府商量,等一會兒,彼此有個結果,就馬上送您回去,只是死幾分鐘而已!」

對方說,我時常暈倒不醒人事,可是我的元神和三道靈光卻一再把他們要抓的人給放走了,使他們十分為難。他說,他們是奉命辦事,所執行的是天律和定數,所以,不希望我的慈悲,成了他們的絆腳石,這次,他們看到我竟然出現在這幢新房子裡,他們以為我是來插手管閑事的,因為他們要在這兒抓走的人,有好幾十個,是大案子。

我很奇怪,我哪曾做過他們所說的那些事?我只是一個忙於家事,養兒育女,早晚伺候公婆的小女子而已,我哪有這份能耐?這份本事?

但對方說:
「天機不便洩漏,我們只請求您儘快離開這房子,並從此不要再出現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說:
「當然可以,您們不是說這是公務公事嗎?」

那人說:
「這當然,請您看看這公文!」

我接過來一看,地府果真也有公文,而且一項一項地,列舉得十分清楚。所有要抓走的人的名字,也一一寫在上頭。我看到地點欄所記載的是:「???之不動產內」,事件是:「墬機摔死,與壓垮地上物及壓死地上住戶及行人。」

我看了名字,發覺我的朋友一家全在上面,好是難過。我說:
「我好朋友一家大小都要死嗎?」

對方說:
「是的,這是天律和定數,我們只負責抓人,不做任何決定。」

我知道求這些人求到我由黑髮變白髮,也沒有用,他們只是執行單位,做不了主。

我告訴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文曲星君到底指的是誰,而我是否真的是他們要找的文曲星君,我自己也從來不知情,當然,我也不會相信。但我答應他們的請託,決不再出現在這地方。我說:
「我能離開了嗎?」

沒有任何回答。我聽到了大家叫我醒過來的聲音,和我家人緊張的哭泣聲。
「好了,已經醒了,已經醒了!」

可是,我才剛恢復清醒,卻又再度休克。只覺得我又在那神殿,看到了剛剛那些人。

我問:
「我能求佛菩薩就這些人嗎?您們能手下留情嗎?又出事地點能換嗎?這裡是市區,是鬧區,會殃及許多無辜,真不能換個地方嗎?或許這???人的不動產還有好幾筆,真不能基於慈悲,給於通融嗎?」

對方沒有回答。我一急,忍不住便哭了起來,我狠狠地告訴他們,墬機那天,我一定會提早來這兒與我好友楊先生一家人一齊死,我既救不了人,我只好賠上自己一條命來贖罪。我這話一說完,他們倏地又從我眼前消失了。而我又清醒了,大家又叫著:
「清醒了,清醒了!」

但很快,我又休克了。那些人,又出現在我眼前:
「文曲星君呀!請不要這樣求我們,也請不要這樣一意孤行,我們地俯是您下屬,會承受不了這天大的罪。今後,只要您能不插手管我們的事,我們也決不管您的事。您想唸經禮佛,求菩薩救苦救難,一切都由您自己全權來作主。總之文曲星君有文曲星君的尊嚴,下官們只能言盡於此,就此告辭了。」

頓時,我又清醒了。像一場大夢,腦海裡只浮現出兩個大大的字:
「黃東」

我不禁懷疑,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是個地名嗎?還是人名?還是什麼宗教術語?

我請教我的好朋友楊先生,他不知道。我又請教所有在座的人,也沒有人知道。這時,有人建議,會不會與這房子的房東有關?因為:「黃東」與「房東」發音很像。

我這朋友馬上打電話問他二媳婦,果然與她有關,黃東正是他父親,住在中南部的雲林縣東勢鄉。

我告訴我的朋友楊先生,如想住這房子,一定要先念個經,把每個角落都繞過佛,灑過淨。我的朋友是老人,完全同意,但他的二媳婦是現代科學人,卻堅決反對。我不得已,才又告訴他們,不唸經,恐怕這房子會死很多人,而且念經不能惹左鄰右舍的罵。有了「罵」,就「駟馬難追」,一切會無法挽回。經過這番說明,所有他們的家人,總算人人同意了。

很遺憾,我們全體一行慈善之家念佛會的人,雖然都很真誠來助陣,但我們仍然挨了一些鄰居的臭罵。他們是基督教,討厭這種拜偶像的愚昧行為。我們?了息事寧人,一直向這些鄰居道歉,豈奈,大局已無法挽回,那地府名單上的人,是再也就不活了。

我邊哭邊說:
「飛機必會在八月二十一日清晨八時左右出事,死亡人數總共十八人,地點:在田的中間。」

有人問:
「?什麼?」

我說:
「地府留下〝黃東〞兩個字給我,便消失了。當時,我曾哭著懇求他們換地點,並手下留情來放過我的朋友楊先生一家大小。他們的答覆是〝黃東〞。我腦海裡浮現出的〝黃〞字,是頂上『二一』,底下是『八』,中間是『由』,而『由』是酉,是地支的第八個字。所以,時間應該是八月二十一日上午八時左右。」

我又說:
「其次是『東』字,我腦海中浮現出的字是上下『十八』,中間一個『田』字,所以,應該是十八人,地點:田的中間。」

好多人說:
「我們趕緊打電話通知空軍吧!」

我搖搖頭:
「我們只是小百姓,哪有資格打這種電話,何況,這是國防機密,也輪不到我們說話。」

我答應過地府的人,決不插手管這件事,充其量,我只能懇求他們不要傷及無辜,而堅持換地點,這樣我就可救活我朋友一家大小的生命,這就是我所能做的,說來說去,什麼文曲星君,也不過如是而已。

民國七十九年八月二十一日上午七時餘,一架空軍運輸機失事墬落在雲林東勢鄉的蔗田裡,三少將八上校及飛行官等總計十八人不幸全部罹難。這塊地正是我那朋友楊先生的二媳婦所繼承的土地。真的,地點換了,但十八名軍官仍然死了。

我哭了好多天,但我又能如何?

什麼是天律?什麼是定數?

夢中,那些地府的人告訴我,無論是天上的官或他們地府的大大小小,都很尊敬尊重文曲星君,所以,沒有人敢把文曲星君的話當耳邊風,只是他們所作所為都是奉命行事,至於負責抓人歸案,更不准有任何差錯。我聽了,很覺汗顏,我知道,我實在太為難他們了。不過,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到底是誰在作主下令辦這種事?而這人又?什麼要這般殘忍呢?他不是天上的一尊神嗎?我想,我如果真是文曲星君,我一定要親自上天庭一趟,與這人好好理論個一清二楚。但什麼是文曲星君呢?我一頭霧水。

附註一:如欲知詳細情形,請看七十九年八月二十二日各大報頭條新聞。
附註二:我夢中離開地府時,我看到一副對聯:「黃土有幸埋忠骨,綠水無語泣英魂。」
附註三:子不語怪力亂神。我覺得陰陽是無憑無據的事,雖然,我對這十八位軍官的罹難,
很感疚歉,但我們生活在這麼科學的時代,又能如何?
附註四:墬機的這塊蔗田,在我的要求下,已正式捐給空軍做紀念碑塔,以表哀思。
附註五:楊先生一家大小之所以能死裡逃生,應該是因為他們的良心和慈悲心吧!當時,知
道這房子會死很多人,便有不少親朋好友極力勸他趕緊把這房子賣掉,而這房子的
地點實在不壞,只要張貼廣告出去,馬上可以高價脫手。但楊先生堅持自己一家被
壓死在這裡,也不肯開溜,讓別人莫名奇妙地搬進這房子替死,而楊先生也堅持不
搬遷到別處,以免冤有頭,債有主,換地方仍要被壓死時,反倒害死了搬遷後無辜
的左鄰右舍。我聽了十分感動,也深信楊先生一家,必會得救。

補充說明:
1. 作者絕對不是文曲星君,也不懂什麼叫文曲星君,根據中國傳統觀念,天上的星君應該不會是女的。
2. 作者不會算命,也不會批八字,更不會陰陽眼,所以,沒有能力幫人解決任何疑難。
3. 作者暈倒時,偶爾會在現場碰巧看到以前死在那個地點的人,但那是不小心撞上的,機率很低,並不是想看就可以看到,更不可能想到陰間看誰就能看誰,這是不可能的。
4. 陰間與陽間完全沒有什麼兩樣。有住陰間的台北,也有住陰間的高雄,在街上行走,也是擠來擠去,十分熱鬧,要碰到熟人很難,要想找人更是比海底撈針還難。
5. 我聽過有靈媒和乩童,能幫人下陰府,找已故親人,但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實在不知道這些人是真是假。我只能說,我出入陰間,從來沒遇到過陽間來的「活人」。

☆ 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

星期一, 5月 02, 2005

54. 披麻戴孝

民國七十九年十月底,我在台南的媽媽突然心臟病發作,而永別人世。

本來,全家人都期待這一年春節,台南媽媽能到台北來和我們一起過新年,也盼望她能多住一段日子,和這些不常見面的小孫子,多增進一些感情。

我同學答應回高雄幫我請命,也說定第二天回我們電話。

但接到的卻是老人家一大早突然過世的訃音。我們全家都哭了,而我這不中用的小女子,竟然暈倒在地,久久不醒人事。

當天,我請人開車送我回台南奔喪,因為我兩眼的網膜哭破了,兩腳也不聽使喚,實在無法自己坐車。想當年在台南縣工作時,幸虧有這麼好的媽媽,否則早以病歿他鄉了。

到了家門口,台南媽媽已躺在大廳前的草蓆上。我趕緊爬著進去,跪著稟告她老人家,我這不孝女兒趕回來了。我牽起她冰冷的手,吻著她冰冷的臉頰,我越想越傷心,為什麼不肯讓我見見最後一面,交代幾句話,再走呢?真有必要這麼急嗎?

我同學告訴我:
「媽媽的喪事,很快就可以辦妥。現在已是科學時代,不照傳統那些繁文縟節,一切都簡化了。」

我說:
「媽媽是您的,就由您作主吧!」

不到三天,我台南媽媽的喪事便全部清楚,靈桌也燒了,所有的孝麻和孝服也全丟了,這叫:清潔靈。我那些弟弟妹妹,以及他們的子女,也全清淨沒事了。

我記得我內祖母過世和我外公外婆過世時,都不是這樣潦草的。我便到處請教民俗專家和深研傳統喪禮的老前輩,他們都反對我同學那套現代化喪禮,畢竟父母養育之恩,如山高,似海深,怎可這般敷衍交差呢?

我問:
「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

這些專家和前輩說:
「父母過世後,要受十殿審判,非常痛苦,所以,兒女要按時〝做七〞來撐她、支持她,來一審一審地陪她度過閰羅殿,這樣變得做滿七七四十九天,再做百日,再對年、兩年、三年,這樣還差三個殿,所以,有孝心的子女怕父母熬到最後一關,會有心力交瘁之苦,而寸步難行,時常做了三年之後,加做五年。」

我又問:
「做七能提早或縮減日數嗎?」

對方答:
「絕對不可以,因為由一殿到另一殿的日期是一定的,一如懷孕,即使科技再進步,也一樣要十個月。」

我再問:
「那披麻戴孝呢?」

對方又答:
「父母剛過世,在完成審判前,不能升天成佛,也不能投胎轉世,或下地獄。這時的父母,幽幽一縷孤魂,可說無依無靠,不知何去何從,加上怕光、怕熱、怕陽氣,也怕地痞流氓之野鬼,幾乎步步危機,而無處躲藏,無處安身。所以,由子女們來披麻掩護父母魂魄,使父母得以子女所披之麻為日夜之庇護所。又戴孝更是父母之保身符,可保父母之靈魂,出外不受野鬼欺凌,於一殿又一殿之審判中,不受酷刑逼供。想想父母過世後,孤孤單單一縷孤魂在陰間受審受苦,甚至無依無靠而自己一人承擔千萬折磨,我等為人兒女,若不能在陽間為其後盾,為父母撐腰壯膽,則父母辛苦養兒育女,又有何用?」

我聽了不禁嚎啕大哭。那這段日子我台南媽媽可就完了,她現在可不知如何來熬過這漫長的十殿審判的苦日子了。

我怎麼讓這般疼我的母親在陰間受這種惶惶終日,卻無處庇護、無人撐持的苦,及早晚自己孤立無援的悲慘生活,那我不是比禽獸更不如嗎?

我同學很科學,聽不下這麼不科學的事,可是,萬一這些事是千真萬確的,那可憐的必是我在陰間的母親,那時誰來救我母親。何況,縱使這些不科學的事,只是一種揣測的想像,我也沒什麼損失呀!我寧可上當受騙,也不拿自己母親的幸福去冒險!

我開始遵照傳統古禮,替我台南媽媽做七,從頭七到滿七,又做百日,再做對年、兩年、三年,而後五年。

我家的孩子,每天三餐,按時端飯上靈桌給奶奶吃,跟活著的奶奶一樣,而且每餐都奶奶先吃,等三炷香燒剩三分之一時,我們全家大小才開動。每天,五個孩子上下學或出門,都跟奶奶稟報清楚,平常有好吃的,或生日蛋糕,都先孝敬奶奶一份。這樣一年又一年,直到十年後的今天,這慈祥的台南奶奶依然是我們家最大的長輩,仍然是我孩子心目中最值得懷念的〝阿嬤〞。

我也遵照傳統古禮,為我台南媽媽披麻戴孝。有人說親生子女守孝三年,可是我不是她親生的,她沒義務養我,卻跟自己親生的一樣疼、一樣愛,所以我應該守孝五年,以加倍報答她的救命大恩。

前後五年,我每天披著粗麻做的孝服,為台南媽媽守靈守孝。我從不敢脫下來,我怕媽媽受傷。我替人辦案,或上任何班,我都請求對方諒解我穿麻衣不能脫的苦衷,如果對方不同意或太介意,我便不接這些案子。我覺得媽媽比金錢重要,豈可為了賺錢,讓媽媽無處安身,而多受不必要的苦!

整整五年,為了台南媽媽,我沒有一分一秒不披著麻,戴著孝。起初有不少人指指點點,以為我神經錯亂,後來也見怪不怪。我告訴孩子,不可?了怕別人笑話,而讓奶奶在陰間受苦,只要奶奶平安走過十殿,在陰間有保護傘,我們什麼都不可慮,什麼都不怕。

孩子們在學校,我告訴老師這是我們台南的習俗,不能廢,老師也都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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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台南媽媽過世時,我五十二歲,等五年守孝期滿時,我五十七歲。我守孝第三年,在大醫院開刀,其後又一刀接一刀,都是致命的絕症。我五十八歲才正式被宣告脫離險境。

我曾經在全省各地,被不少命相家鐵口直斷,他們都算定我活不過五十六歲。

我朋友的師尊是濟公大師的得意弟子,他毫不猶豫地打包票,如果我能活過五十六歲,他願意拆館收攤,並三步一跪地,由彰化拜到台北我家。

我堂兄是茅山道士的衣缽傳人,他在家族祭祖墳時當眾誇下海口,說我如果能活過五十六歲,他願意割下腦袋,讓我當足球踢。前幾年,我這堂兄在與人鬥法時,當場吐血而死。

我有位長輩,拿我的八字到台中縣一位名師那兒去算算看,我一刀又一刀的大手術,是否能平安過關?這位名師說:最多活到五十六歲,再下去就沒有陽壽了。

至少有大師級的高人,不下二十人,都坦言不諱,我最多回到五十六歲。但我今年已六十二歲了,可見壽命不是天註定的,而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

回想我五十二歲到五十七歲,這段整天披麻戴孝的哭喪歲月,我所生的病都是不會活的絕症,但我不也平安地活下來了嗎?

難道這是披麻戴孝救了我的命?或我台南媽媽躲在披麻戴孝裡,她暗中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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